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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8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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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莫非不知道,魔無情也無愛,即便是仙家,入了魔之後,也會七情六欲盡斷,親緣情緣盡絕。現在的你對於青染來說,不過是一個不重要的過去,等她醒來後,第一個要殺的,或許就是你。哦,不對……”白澤說到這,突然將目光轉向華陵,笑了笑,“她第一個要殺的,定然是華陵,第二個,才是你。”

華陵將白澤的話聽得清清楚楚,但他面上似沒有任何反應,只漠然迎向白澤的目光,反問道:“這樣的薄青染,還是薄青染嗎?她七情六欲盡斷,會殺了我,同樣也會殺了你。白澤,你費盡心思想要的,就是這樣的她?”

白澤將懷中的薄青染抱緊,唇角勾起,眼中閃過笑意,“華陵,你可錯了,青染體內有我的一魂一魄,即便入了魔,她和我仍是一體。對她而言,這世間只有我是不同的。從今往後,她只是我的青染,就算天毀地滅,我和她,仍然會在一起。這個事實,就算你殺了我,也再難改變。”

華陵緩緩擡起手,他那幽深如潭的眼中,真有殺意閃過,“我會試一試。”

白澤看清他眼中殺意,不由大笑,“有意思,華陵,你知道嗎,我倆如果不是敵人,或許會成為朋友。可是,你未免將我看得太簡單。”說完話,白澤猛將手中烏鐵劍往雪中一插,一道強勁邪氣由內往外擴,西昆侖之巔的雪峰不斷崩塌,飛雪之中,他道:“華陵,我很想與你鬥上一鬥,但今日不行。我將青染弄丟了一萬年,我要帶她回家。”

華陵心中一沈,尚來不及細想,身體的動作已經快了一步,飛快地掠向白澤,想攔住白澤。但他還沒來得及有動作,就見雪底下躥出了四道紅影,每一道都是白澤的模樣。它們分作兩隊,三道身影聚在一起截住華陵,另外一道則撲向了臨淵。

趁華陵和臨淵被絆住,白澤清嘯一聲,一只巨鳥跟著從雪下飛出。巨鳥展翅,輕易就帶著他與薄青染飛離了西昆侖之巔。

華陵想追,但那巨鳥瞬間便失了蹤影。

只有白澤的聲音被風從遠處送過來,“華陵,你和莫沅芷聯手,想要誅殺我,可你不知道,現在這個局,從我弄丟青染那天開始,就已經設下了。不過你們放心,我與青染大婚之日,定會為你們送上喜帖。”

白澤的聲音在山間回響,突然,西昆侖之巔爆出一聲巨響,半邊山巒轟然倒塌,漫天的白雪飛舞,將所有的痕跡掩蓋,再辨不出曾有過的愛恨糾

46chapter 46

她有一場夢,做了許久。

幾萬年的歲月被壓縮成黑白無聲的片段,在眼前閃過。片段中形形□的人通通失了顏色,他們或喜或怒望著她,明明是不同的面容,看在她眼中,卻沒有什麽分別。

恰如大夢浮生,醒後前塵盡斷。

愛或恨的根由已無需追究,需要追究的,只是誰負了她,誰又利用了她,而這筆賬,又該怎麽討。

檐外夜雨打芭蕉,一夜滴答。清晨醒來,窗外翠綠芭蕉葉的邊緣,仍有露珠懸垂,將落未落,糾纏得緊,那不幹不脆的模樣看得她人心底生厭。

“娘娘,喜服到了,可要奴婢伺候你梳洗?”

身後有聲音傳來,她回過頭去,只見面貌生疏的妖族女子領著幾個小丫頭,手捧檀木托盤魚貫而入,其中一個托盤上,一抹艷紅讓她眼神一凝,心頭一股抑郁之氣頓生。

“拿走。”

她將衣袖重重一掃,那小丫頭手中的托盤應聲落地,一簇火焰燃起,將那艷紅嫁衣焚成了灰燼。

“娘娘息怒。”

小丫頭撲通一聲跪了下去,煞白的臉,惶恐的眼神,不是所措的模樣,好似遭了滅頂之災。

她將視線冷冷投向領頭的妖族女子,那是白澤挑來伺候她的,好像叫什麽洛蘭。比起小丫頭的手足無措,洛蘭要機警得多,她趕緊將隨行的小丫頭潛走,自己則本跪著收拾了地上的狼藉。

“娘娘若不喜歡,我這就將東西撤下去。”

“別讓我看見嫁衣。”

薄青染徑直從她身邊走過。剛才看見那抹艷紅時,她本能地想要毀了它。她對於它,好像已不是簡單的喜惡,而是一看見,就覺得心裏有痛恨之意。她已入魔,喜怒或許還會有,但愛恨這樣的情緒,對她而言太過多餘。

就這麽走到了門口,一串笑聲突然響起,由遠極近,笑聲之後,一道湖藍色身影窈窕,纖腰款擺著行到她面前。

“小青染,身子好些了嗎,姐姐來瞧你。”

薄青染微微瞇起眼,來者是妖界的蛇王燁鈴,當她還是仙界上仙時,曾有過些交集。

“小青染,怎麽不說話。這麽早是要去哪裏,要不要姐姐帶你熟悉熟悉妖界的環境?”

三界中,蛇王燁鈴的放浪妖媚是出了名的,甫一見面,她那一雙玉臂柔若無骨,便要勾上薄青染的頸項。薄青染一閃身躲開,燁鈴玉臂一抖,一道水綢從她袖中鉆出,纏向薄青染的腳踝。

“哎呀,小青染真是薄情,話也不說一句就走,咱們好歹也算故人,怎麽能這樣?”

燁鈴的再三阻撓令薄青染停下腳步,那水綢剛碰到她的腳踝,騰地就著了火,她冷眼看著燁鈴,“蛇王想做什麽?”

薄青染的眼神冷冽,不帶半分暖意。

燁鈴因她眼中寒意楞了下,片刻後,燁鈴嫵媚雙眼中閃過些了然,搖頭失笑,扯著半條燒斷的水綢嘆道:“多日不見,果真是改了性情,若讓臨淵見到你這模樣,只怕要傷心死。”

臨淵?

薄青染皺眉,西昆侖之巔那場冰火旌戰頓時浮現腦海。冰雪無垠,紅蓮業火開遍冰原,她熟悉的面容一張張在火焰中扭曲,只有一張臉清晰無比,似用刀劍刻在了心底。

——“我薄青染以父親榮譽起誓,有生之年,定當以你的血洗盡前辱。”

——“好,我等你。”

說這話時,那張萬年凝冰的臉上居然露了一絲笑,斜飛入鬢的長眉,幽深如潭的眼,全都染了鮮活色彩。那模樣,讓人很想試一試,毀了他的笑容,掏出他的心,再狠狠捏碎的感覺,是不是會很暢快。

薄青染死死握緊了拳頭,她臉上有些嗜血的瘋狂一閃而逝。

燁鈴將她臉上表情看得分明,不自覺地撫了撫手臂,蛇族天生喜寒,她也不例外,可這一刻,她卻覺得有一股極不舒服的冷意從腳底躥起,爬滿了全身。她根本無法把眼前的薄青染,同以前那個愛跟在臨淵身後闖禍搗亂的上仙聯系在一起。

以前的薄青染愛笑,性情也活潑得多,更主要的是,她絕不對露出剛剛那種妖異而嗜血的瘋狂表情。現在的她,倒和那位新妖王白澤有五分相似,一樣令人捉摸不透,一樣令人莫名膽寒。

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,燁鈴沈默下來,薄青染卻不再理會她,擡腳便走了出去。

燁鈴站在薄青染身後,看著她離開,直到那抹翠色消失在視線裏,才聽又一道聲音在耳側響起,“蛇王果然有心,青染才醒,你便來看她。”

她驀地回頭,白澤不知何時無聲無息出現在她身後。褪盡面上偽裝的他依舊俊秀得驚人,只是在眼角眉梢多了些邪佞和狠戾,令他像變了一個人。

“我與青染也算舊識,聽說她醒了,自然得來探望一二。”

白澤手指拂過腰間佩玉,笑而不語。

他不說話,燁鈴也只笑了笑,沒有再開口。只因為她眼前這位,實在不是什麽好相與的角色。白澤回返妖界的時間並不長,但殺伐決斷,手段陰狠,又很有幾分能耐,幾度殺雞儆猴之後,雖然虎族、熊族幾乎給滅了個精光,但一盤散沙似的妖界卻被迫凝了心。她一向摸不準這位的心性,加諸薄青染又是他的逆鱗,在沒完全搞清狀況的形勢下,胡亂張口,沒準會給自己惹來大禍。

果然,在燁鈴沈默一陣後,白澤微笑著開了口。他道:“蛇王一向聰明,行事又有度,知道什麽能做,什麽不能做,我也就不刻意繞圈子。我不管蛇王過去與臨淵是何交情,又替臨淵做了些什麽,今日都可以一並揭過。但今後,蛇王若要再為臨淵刺探些什麽,也請掂量掂量蛇族在你心中的分量。畢竟,青染是我的人,不需要別人多過問。“

白澤的弦外之音再明顯不過,無非是警告燁鈴,過去她為臨淵傳遞消息的種種,他都知曉,要她認清形勢,別再多管閑事。

燁鈴掐著手臂,柔媚一笑,屈膝朝白澤行了一禮,道:“多謝提點,燁鈴明白,這就退下。”

白澤點點頭,她轉身便走,可走兩步,又被白澤叫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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